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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照片图文故事——1940年5月-10月,战线剧社两次演出现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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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照片图文故事——1940年5月-10月,战线剧社两次演出现场

 



这两张照片刊登于刘峰《抗日战争摄影作品集》第201-202页上,巧合的是,这两张照片所反映的实际过程在时间上也是连贯的,都是1940年战线剧社前后两次演出的实况照片。当时刘峰奉政治部领导的命令跟跟随战线剧社一起外出而拍照留下的照片。

 

回顾刘峰最初的摄影生涯,即1940-1941这两年,因为两位资深摄影干部杨国治、李鸿年的到来,初入门的刘峰在一分区摄影活动上还处于从属的地位。在1940年春天3-4月间,由当时的宣传科长史进前带领,刘峰陪同杨成武夫妇和高鹏、黄连秋、史进前、赵凡等人狼牙山登顶,5月份服务于一分区大会,6-7月间跟随战线剧社到各地演出,8月份百团大战开始,跟随一分区主力一团一起行动,刘峰所到之处,都留下了宝贵的历史印记。

 

刘峰拍摄的一分区战线剧社演出的照片很多,唯独这两张,前一张可以说是军容严整,军威震撼;后一张群情激昂,鼓舞人心。

 

这两张照片中,面向合唱队背向摄影者的指挥人是罗浪,193912月到19426月在一分区战线剧社,担任战线剧社音乐教员。

 

这两张照片上还出现了一种不常见的乐器——风琴,或者叫“脚踏板风琴”。这种风琴出现在抗战时期的易县、满城县地区,只能存在于三个地方:教堂、梁各庄那样的富裕小学校、县城或镇子里的富贵人家。这种风琴看似笨重,但可以拆卸拼装,战线剧社的配置有几匹骡马毛驴,专门拉布景、道具和风琴用的。

 

这两张照片的前一张,我认定为是拍摄于1940年的530日,一分区北娄山大会的演出实况。那一次,为庆祝抗战三周年,总结经验,表彰先进,推动各项工作更进一步,杨成武倡议,在一分区北娄山村附近的柿树林空场地上,一分区召开了“五卅”文体大会,

 

这是战线剧社专门为这次大会演出的实况照片。

 

1940年的战线剧社,像这样严格讲究军风纪的实况演出一共有两次,一次是在4月,战线剧社全体在一分区政治部所在地南娄山村南搭起鼓动棚,为开赴晋东南参加“反顽”战斗的一团送行。那一次的演出规模宏大,要的是气势;“五卅”这一次的演出规模较小,要的是高质量。

 

第一张定在1940年的530日,“五卅”大会上的演出,第二张定在什么时间?

 

在这次演出之后,战线剧社还有过两批次演出活动:

 

一次是6月初,战线剧社由社长李直、副社长王克修带队,到满城县、徐水县游击区进行演出,写标语,印发宣传画,对社会中坚力量和伪军开展政治攻势。

 

因为是到游击区,所以战线剧社全体人员均身穿便衣。

 

在徐水县南陈庄(徐水县委、县政府所在地,一年多后徐水县长刘萍牺牲的地方)的一次演出,演出刚结束,附近大王店据点的伪军对战线剧社连夜偷袭,战线剧社在当地老乡掩护下紧急转移。几天后,保定的敌伪报纸刊出消息:此次偷袭,俘虏了战线剧社副社长王克修和几名“女社员”。

 

接着是6月中旬,战线剧社全体出动,到平西的斋堂、野三坡的紫石口,为肖克的挺进军进行慰问演出。19407月初返回。

 

这一次演出因为途径日伪军封锁线,所以也是便衣出动。

 

现在的问题:这第二张照片,究竟是在满城县、徐水县的那次演出呢?还是在平西挺进军的那次慰问演出?

 

这两个不同地点的演出,刘峰均跟随战线剧社一同前往。但从照片上看,第二张明显不是战线剧社自己一家在演出,还在跟别的不知什么人在一起演出。

 

经仔细查,一分区战线剧社只在历史上跟挺进军的挺进剧社、冀中的烽火剧社在一起同台演出过。与挺进剧社的同台演出时间是在1940年,但不是在19406月的这次去平西演出。

 

在平西挺进军的史料中,清楚记载了挺进剧社同一分区战线剧社的同台演出。

 

19403月,挺进军肖克司令员决定挺进剧社全体到联大学习,挺进剧社全体成员总计七八十人,从良乡,经涞水县、龙门、紫荆关,进入一分区,在良岗稍事休息整顿后,过唐河到三分区,过沙河到四分区平山县,联大文艺部所在地。

 

总共学习了近半年时间,194010月,学习结束的挺进剧社返回平西,在当时一分区战线剧社驻扎的北大悲村,与战线剧社的社长李直见面。挺进剧社来找李直,主要是两件事:一是希望暂时停留在一分区休整,能够解决一些给养问题;三是希望一分区派一支部队保护他们回到平西。

 

北大悲村,今天是顺平县的大悲乡所在地,大悲乡的南面有西大悲村和南大悲村两个村子。大悲乡的西面就是杨成武一分区司政机关驻扎的南北洪城村。

 

所以我猜测,挺进剧社到达大悲村战线剧社的这个时间,是1940年百团大战第二阶段后日军正在对一分区进行报复性大扫荡,杨成武带着一分区司政机关和战线剧社隐蔽在顺平县、唐县交界处的时候。

 
                         刘峰第二张照片的拍摄地点——顺平县大悲乡战线剧社驻地,1940年10月


因为日军的大扫荡还在进行,易县狼牙山地区都在日军的控制之下,挺进剧社要返回平西,又必须借道一分区不可。于是,只能安心先住下来。

 

史料上记载:这一次,杨成武、高鹏、罗元发亲自到挺进剧社的驻地去看望大家。一分区战线剧社与挺进剧社两家各拿出一部分节目,同台联欢演出,一分区几位领导不仅现场观看,还在节目演出后上台祝贺。

 

演出过程中和演出结束后,刘峰在现场拍摄了不少照片。这就是这第二张照片的原委。我也怀疑,这一次所照的这些照片中只有这一张被保留了下来,其余照片均已遗失。

 

顺便说一句,这一次挺进剧社返回平西,并没有和杨成武一起走,而是自己先走的。杨成武派了二十五团一个营担任护送。挺进剧社到达良岗的时候,与二十五团团长宋学飞见了面,带领这个营担任护送任务的,是二十五团副团长马辉。

 

这一次返程并不顺利,北行接近拒马河的时候,被敌人拦截,四面八方的敌人围了上来,为了不被全歼,他们只能退回。

 

第二次,他们没有走易县往北进涞水的这条近路,而是西去涞源县,绕道东团堡回到涞水县福山口,当年这里是挺进剧社、挺进报社、挺进军教导队的驻地。

 

挺进剧社回到挺进军不久,鬼子扫荡结束,平西涞水县野三坡地区发生了“汤各庄事件”,实际上是“地方民变”。面对民间暴乱的肖克急电请示了晋察冀军区直至延安之后,不得已下令派部队镇压暴乱。闻讯平西发生暴乱,恐怕挺进军立足不稳,杨成武急忙带领主力一团、二十五团,前去平西助肖克一把。

 

镇暴结束,一分区战线剧社在平西为挺进军再一次进行演出,以示慰问。因为这一次挺进军的被服仓库、粮食仓库在鬼子扫荡中都被焚毁,挺进军无冬衣可穿。演出中,只见挺进军干部战士在寒冷的冬天身披着棉被在半饥半饱中挤在一起取暖,景象惨不堪言。

 

有这等惨状在,刘峰是不会留下照片来的。

 

一分区战线剧社,从193911月开始人数激增,尤其一分区黄土岭大捷的名声一响,各路文化界、文艺界人士,纷纷要求来到一分区。杨成武也是来者不拒,一分区照单全收,收来的人放在哪里?就放在战线剧社。到了1939年的12月,战线剧社达到一百三十多人。

 

此时的各军分区剧社,包括编制级别高于一分区的平西挺进军剧社,人数都不过七八十人,冀中火线剧社人多一些,也不过百来人,只有晋察冀军区政治部的抗敌剧社,能够与一分区战线剧社媲美。

 

我们在上一次看到的,刘峰拍摄的193912月的战线剧社音乐队全体成员的那张照片,是在沙飞他们到来之后,但文化界、文艺界各路人才到来之前拍摄的,所以人员简洁,只有十四位。

 

当时拍照的主要目的,是为了给他们音乐队的老队长王佩之送行,王佩之要到晋察冀联大学习一年。

 

在王佩之他们走的同时,各路文艺人士特别是音乐人士到来之后,王佩之带领的音乐队激增到二三十人,人员几乎翻了一番。

 

让我们看看193912月,刘峰拍照了那张照片之后,战线剧社的重大人事变动:

 

为提高艺术水平,战线剧社将自己的几个顶梁柱,戏剧队长胡旭、音乐队长王佩之、美术组长张德壁送到晋察冀联大文学院学习一年,1940年底才回到一分区。临走之前,刘峰为音乐队全体成员拍照留念。

 

我怀疑戏剧队也应该为胡旭队长拍照留念,但由于刘峰老照片有遗失,这张照片未能见到。

 

有一件往事,不能不说。一分区的建立,一分区建立后所取得的成绩,杨成武固然出力最大,但这一切成就均是众人“合力”的结果。尤其一分区政治部的组建,政治部下属战线剧社的组建和发展,邓华、罗元发、袁升平为此倾注了很多心血。

 

1939年的麻田岭战斗、雁宿崖以及黄土岭战斗期间,由于一分区政治部主任罗元发不在,很多事情都是当时的三团政委袁升平在主持拿主意的。我想193912月送胡旭、王佩之到联大学习,应该也是当时刚被提升为一支队政委袁升平的建议。

 

胡旭、王佩之,都跟老三团有着密不可分的紧密关系。特别是胡旭,是今天还健在的胡可的哥哥,他们是满族人,在北平时期就跟着赵侗一起搞抗日活动。所以胡可参加革命,是哥哥胡旭带出来的。以后赵侗五支队被编进三团,胡旭担任连指导员,以后又被袁升平一手调出,来到战线剧社,是“袁系”干部的标杆人物。如果袁升平不离开一分区,胡旭应该有更大的造就。

 

注意:此时距陈正湘、袁升平、纪亭榭的离去仅有一个月时间。

 

19456月,在延安的教导二旅(旅长黄永胜、旅政委邓华、旅政治部主任袁升平)通过晋察冀军区给已经大大缩小的一分区发来一个公函,要调胡旭、王佩之二人去教导二旅。要问这是谁的主意?除了邓华坚决支持的袁升平,还能有谁?

 

胡旭、王佩之赶到晋察冀军区,要开具奔赴延安的组织介绍信,当即被在晋察冀军区主持工作的领导们坚决留住,送到了军区政治部抗敌剧社。

 

胡旭离开一分区后的情况不详。但我知道,六十年代钱丹辉在安徽挨整,以后千方百计调到陕西,担任西安电影制片厂党委书记。当时帮助他调进陕西省的那个人就是胡旭,当时胡旭1961年刚上任陕西广播事业局副局长。胡旭在这个位置上干了后半辈子,1966年文革爆发后被撤职,1978年平反后复职副局长兼副书记,1983年改任顾问。

 

回过头再谈战线剧社,由于黄土岭战斗歼灭阿部规秀的赫赫威名,一批来自晋察冀联大、抗大总校、抗大二分校的干部进入一分区,比较著名的:晋察冀联大过来的罗浪、腾晨、康路、吴文光;从抗大总校来的陈慕沙、史坦等人,不那么知名的一般人就更多了。

 

我查了一下当年由罗浪谱曲的歌曲,魏巍作词的歌曲有:《五壮士之歌》、《生活在晋察冀真快活》;钱丹辉作词的有:《抵制仇货》等等。

 

到了1940年初,战线剧社达到了一百三四十人,此后的两年多时间,194019411942年的6月以前,人数一直都维持在这个数目上,直到19426月,战线剧社精兵简政,大裁减人员。战线剧社从原来的一百四五十人的规模,仅留下三四十人。罗浪在那一次精简时回到了原来工作的晋察冀联大。

            

       
           罗浪在去年,2015年刚刚去世,享年95岁,我曾撰文纪念


原战线剧社社长李直,北平艺专毕业;原指导员陈逊;两个人调离一分区。原战线剧社副社长王克修,改任一分区政治部管理科长。新任战线剧社社长胡旭(1939年的三团连指导员,193912月黄土岭战斗结束后,调战线剧摄任戏剧队队长)、指导员吴文光(193912月从晋察冀联大调来的,当时任政治教员)。

 

精简后的全社这三四十人还要被分为两队两组:戏剧队(队长苏友邻)、音乐队(队长王佩之);文学创作组(组长鲁丁)、美术组(组长张德壁)。

 

其中,戏剧队人最多,半数以上是戏剧队的人员,因为戏剧队除了演戏剧小品,还要承担着独唱、合唱、舞蹈,以及快板、说唱的任务;音乐队不足十人,只承担乐器演奏和伴奏的任务。文学组承担剧本创作、歌词写作人物;美术组以画作为主。上个世纪八十年代担任中国美术馆党委书记的曹振峰,就是从美术组培养出来的小八路。

 

在精简之前,战线剧社自己是单独一个伙食单位,住在南管头村,单独核算。精简之后,战线剧社的伙食单位被撤销,与在岭东村的政治部机关合并为一个伙食单位。

 

这就是为什么战线剧社的这张合影不在管头村、而在岭东村的主要原因。

 

1942年那一年,为了减轻根据地人民负担,全晋察冀军区及所属部门、相关部门都在精简。有的部门甚至被彻底取消,比如肖克的挺进军和抗大二分校。

 

1942年下半年,华北联大(当年叫晋察冀联大)精简,一批文艺高手来到了一分区,其中包括鲁易、范景岳、原火、卡洛夫、劳火(女,霍恨环)、张美蓉(女)等人。你总不能把人家再精简了吧?于是留在了战线剧社。

 

1942年底,冀中沦陷后转移到一分区的十分区烽火剧社,也有一批文艺人士进了战线剧社:李光启、陶申、田垒、王忠、罗丹、张捷、路奔、余立(女)、戈扬(女)。其中,陶申担任音乐队副队长。

 

从两张战线剧社的老照片,又扯出这拉拉杂杂的一堆故事,扯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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