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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43年的老一团——英雄末路,虎落平阳被犬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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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43年的老一团——英雄末路,虎落平阳被犬欺

 

晋察冀八路军中,有资格称为“老”的,只有一个,就是这个晋察冀第一军分区第一团,习惯上人称“老一团”。老一团的前身是红一师改编的独立团中的一营,即原红一师一团。1946年的12月,被任命为晋察冀野战军二纵司令员的杨得志,接替了郭天民的原职务,他上任后的第一天,就到邻近驻扎的二纵四旅,打听他当过团长的那个老一团还在不在?

 

当时,二纵司令部驻扎在易县的中高村,与三年前的1943年瞿世俊被俘的东罗村仅隔着一条易水河,但八路军已经是鸟枪换炮,今非昔比。当听到老一团1943年还在,19442月被调到延安的时候,杨得志好一阵遗憾。杨得志这个二纵司令员干的时间并不长,让位给新来的二纵司令员陈正湘,而这个陈正湘,恰好也是这个老一团的老团长。

 


发生在中高村、东罗村之间的这条易水河两岸的故事不断,每当我作为这一段战争历史的研究者来到这条河边的时候,总会不由得停住脚步,唏嘘不已。

 

1940年初,雁宿崖、黄土岭战斗之后,易水河南北是八路军与日伪军的分界线,河南是八路军老一团的防区、但19402月一团到晋东南参加反顽战役之后,原一团的易水河南的防区由三团接管,最前沿的东罗村驻扎着赵玉昆的便衣大队,副大队长张琴南代管全大队事务,这个四百多人的大队全部由易县子弟和定兴县子弟组成,武器装备是最好的。

 

1940年的32日夜间,赵玉昆从东罗村叛变,指挥便衣大队渡过易水河,投向对岸的日伪军。张琴南留下一百多定兴子弟最后渡河,让那两百多易县子弟最先渡河,当绝对效忠于赵玉昆的易县子弟渡河之后,留在河南岸的张琴南突然鸣枪大喊:赵玉昆要拉队伍投向日本人,我们不能跟他走,要留在八路军坚决抗日……

 

当时,距东罗村最近的裴山还在八路军的手里,但由于仅驻有三团三营的一个连,兵力单薄不敢妄动。在裴山以南的塘湖,三团副团长肖应棠及三营营部设在塘湖,从赵玉昆那里脱险的政委王道邦,在宋学飞的帮助下一起来到三团的三营营部,向肖应棠通报详细情况。肖应棠通过电话,把赵玉昆叛变的消息报告给在易县北娄山村的一分区司令部及杨成武。

 


由于赵玉昆的叛变,塘湖及塘湖以北地区全部沦陷为日伪统治区,日伪军在高村、罗村、裴山、塘湖一线修筑据点,八路军的防区后退到林泉、界安、沙岭子一线。但1940年的8月老一团从晋东南返回到易县之后,这里依旧是老一团的传统防区,1941年大扫荡,老一团就是从这里开赴到阜平县,参加保卫晋察冀领导机关的突围作战。

 

到了1943年,老一团从一分区调往延安的半年前,老一团在对面日伪军的军事压力之下,不得不节节后撤,团部从山下的松山、娄山,转移到半山的沙岭子,最后撤到狼牙山顶上的老君堂。1941年大扫荡中的狼牙山大突围,就是从老君堂开始的,一团团部及老乡们从山顶上都撤走之后,老君堂只留下了担任掩护任务的七连。

 

可能很多人不理解,俗话说: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堂堂晋察冀第一主力的老一团,为何在1943年如此的不跟力?这是由“釜底抽薪”政策所造成的。1942年开始实行小团制后,取消营一级编制,老一团伤筋动骨的手术开始了。老一团以一营为核心,组建没有营一级编制的小团,以郑三生为首的二营全部合并到实力大减的三团,三营只留下部队,营长张英辉调出一团,以原分区侦察连为核心,组建易县支队。

 

这是一个再也无法打雁宿崖、黄土岭、涞灵战役那样大仗的部队构架,只能搞打了就跑的游击战术。为了摆脱日伪军步步为营、逐步围困狼牙山上的老一团到绝境的不利局面,团长邱蔚、副团长宋玉琳、团政委张如三、团参谋长晨光商议之后,决定采取“远道偷袭”的战术,派主力绕到敌后打击敌据点,调动敌人回防以达到为狼牙山解困的战术。偷袭东罗村据点,就是其战术行动之一;之后还有偷袭日伪军的团山据点,都属于远距离偷袭。

 

可惜这些偷袭行动都属于强弩之末,威力不大,此时,日军1943年对晋察冀的百日大扫荡已经开始,在当时居于强势的日伪军压力之下,老一团不得不被迫后撤。刘峰拍摄的、刊登在《晋察冀画报》上的《八路军战斗在狼牙山》“1943年,秋季反扫荡中,北岳东线沙岭子战斗指挥所”的老照片,实际上刻画了一幅历史的悲歌。



                                             沙岭子与一团团部近在咫尺

 
             一团长邱蔚亲自上阵指挥沙岭子战斗

这是老一团在狼牙山上的最后一场激烈的战斗,进攻的一方是与姜克实教授朝夕为邻的日军冈山组成的110联队。日军把攻山造成的损失和失利发泄在山脚下的北淇村等几个村子,对手无寸铁的老百姓展开了血腥的大屠杀。当然在姜克史教授最推崇的《冈山步兵第百十联队史》中只字未提,就好像从没有这段血债一样。刘峰的老照片永久留下了这一印记。


 
      救救孩子 《狼牙山血海深仇》组照之一。刘峰1943年摄


         1943年,日军对狼牙山地区残酷屠杀后的景象  刘峰拍摄

沙岭子之战过后,老一团在狼牙山上再难以立足,不得不放弃狼牙山,一路向南,到满城县与三团会合。一团从狼牙山的撤离行动非常突然,由于是连夜急行军,一些跟不上队的知识分子干部和伤病员都只能掉队。而在当时的危机情况下,掉队就只能是被俘和牺牲。有的拒绝下山到战俘营的八路军俘虏,被日军当场用刺刀挑死。

 

到了1943年底,易县狼牙山地区已全部沦陷,就连1941年大扫荡中没有被日军发现的东西水村,1943年也被日军修筑了炮楼,建立了据点。最后,一分区八路军就剩下易县的最西部与涞源县连接的偏僻山区,虽然日军也进山搞了屠杀(寨头村血案)但没有立住脚,一分区八路军在满城县慈家台村成立几个县联合的“易满完联合县”,以应对这个最艰难的时刻。

 

1943年、特别是下半年,是一分区历史上最艰难的时刻,一些资格很老(从营级干部下来的)的连长、连指导员,以及在分区司令部作战科的老资格参谋,不是叛变投敌、就是不知去向,离开了八路军。如果当时有人未卜先知,预言说一年半以后日本将投降,恐怕会受到所有人的嗤笑,说他在“痴人说梦”。

 

所以19442月,春节过后(那一年的125日春节)开始整风运动,杨成武特意提醒:所有这时候能留下的人,都是好样的,没有理由整风过不去。但整风运动未完,就接到了要一团奔赴延安的命令,一团到达延安,会有组织部门问起瞿世俊的下落,但一直拖到了解放初期才开始调查。

 

一团没有留在晋察冀部队,最终划归到东北野战军去了广东,而且是一去不归。老一团作为瞿世俊的老部队,没有机会为牺牲的瞿世俊立碑,是一大遗憾。但英雄辈出的老一团,凡牺牲在抗日战场,都有资格立一块丰碑纪念。中国人的老观念,为尸骨安排墓葬,立碑纪念;但找不到尸骨,也可以立衣冠冢或立碑纪念。

 

凡是从194119421943年大扫荡中走过来的八路军,始终坚贞不屈、没有叛变投敌,都有资格立一块不亚于狼牙山五壮士纪念碑的丰碑加以纪念。如果打算哪一天在易县的狼牙山脚下,为一分区老战士立一块抗战纪念碑,将是一件功德无量的大善事。

 

易县或保定,能有人挑头做这件大善事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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