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电视片陈庄战斗和黄土岭战斗的史料分析
昨晚十点多中的“纪实”电视节目中,播放了反映抗战时期的电视纪录片《鏖战太行》的两段镜头——1939年9月底的陈庄战斗和11月初的黄土岭战斗。这两场前后脚发生的战斗,都在晋察冀范围内,属于我比较熟悉的历史内容,但影片中的有关介绍让我吃了一惊,因为与史实有所出入。
我将有关电视片的视频摘录了下来,感兴趣的人可下载后一看(多次尝试,无法下载视频)。
在陈庄战斗中,影片介绍贺龙的晋绥八路军来到晋察冀腹地,“是为了等一个大的战机”,即后来发生的陈庄战斗。
此介绍与事实不符,因为1939年的9月贺龙从冀中地区来到陈庄附近,是奉了毛泽东的命令准备对付国民党顽固派的。贺龙的部队在陈庄打鬼子,只是一个时间上的“巧合”。
为了全面了解这个时间上的“巧合”,我们从头来谈。
1937年9月,贺龙率一二〇师主力东渡黄河,配合国民党军队对日军发起忻口战役,取得了雁门伏击战等胜利。后转入晋西北管涔山区,率部粉碎日军的多次进攻,接连收复岢岚、五寨等7座县城,开辟了晋西北抗日根据地。
1938年9月中旬,贺龙、关向应、肖克在延安参加了中国共产党扩大的六届六中全会。会议期间,王稼祥、彭德怀来到贺龙、关向应的住处,向他们传达中共中央军委的决定:冀中那里没有八路军的主力,冀中的部队人数不少,但部队新,战斗力还不强,在敌人回师的时候,将会遇到很大困难,需要主力部队去帮助他们。派一二○师主力到冀中完成三项任务:一,巩固冀中抗日根据地;二,帮助在冀中坚持斗争的八路军第三纵队;三,扩大自己。
对肖克则另有工作安排,1938年的11月25日,中共中央下达了《对冀热察区工作的意见》,正式决定成立八路军冀热察挺进军,“派肖克同志前往工作,并成立军政委员会,统一领导军队及地方工作”。
1938年的12月20日,贺龙一二○师东进冀中。1939年1月2日,贺龙到达晋察冀边区的峪口村,稍事休息,即同关向应、肖克等去阜平会见八路军晋察冀军区聂荣臻司令员和中共中央北方分局书记彭真。
聂荣臻有一段回忆:“一二○师是1939年1月根据中央指示从晋西北来冀中平原的。来的目的是帮助巩固冀中抗日根据地和扩大部队。贺龙同志从晋西北进入冀西,在过平汉铁路前,专程到阜平来了一次。我们谈了一二○师到冀中的任务,也谈到扩大问题,我对贺龙同志说,到冀中扩充部队,兵员是充足的。那个地方‘司令遍天下’,杂牌武装、联庄会多得很,希望你们多带一些去。一二○师干部多嘛!容易把工作做好,把他们带离本乡本土,改造工作也容易些。贺总风趣他说:那我就不客气了。”
对于1939年1月的贺、肖分手,很多搞晋察冀史研究的人都一带而过,忽略不计,其实这背后却包含了无限内容。
贺、肖分手,一二〇师作为一个完整的建制部队,几个主力团始终被抓在师长贺龙的手里,副师长肖克走,只带了几个警卫员和参谋,连一个成建制的排都没能带走,这是不是不大正常?
看1937年10月,打完平型关战斗后的一一五师分家,在一一五师建制内的几个旅都被师长林彪带走,给副师长聂荣臻留下的,是不在建制的一个1700人的独立团、一个两百多人的随营学校、一个约有两百人的骑兵营、此外一个不满员的警卫连和特务连(工兵连),全部人员总计2300余人,这就是晋察冀的发家底子。这还不是全部,以后,一一五师内在建制部队中担任要职的领导干部还有留在晋察冀的,比如邓华、陈正湘等人,为晋察冀的发展起到了关键作用。
但一一五师是林彪多年来一手拉扯起来的,一二〇师则不是贺龙一手拉扯起来的,是四支队伍的综合:贺龙的老底子红军组成的红二军团、来自中央苏区的肖克、王震等人带来的红六军团、以及红九军团组成的三十二军,共同组建了一二〇师的前身红二方面军。红二方面军改编为八路军一二〇师的时候因人员不足,习仲勋将陕北红二十八军编了进来。你见过一个家庭分家,大哥将全部家产霸在自己的手里,老二净身出户的吗?现在一二〇师贺、分手,师长贺龙将所有的部队都带走,不给副师长肖克留下一个主力团,是不是不太正常?
1939年1月19日,贺龙、关向应率领的一二〇师主力从冀西山区越过平汉线铁路,进入冀中平原,与八路军冀中军区司令员吕正操所部汇合。
一般搞党史、军史的宣传者,基本上讲的都是大趋势,即正面教育为主,具体表现为“拣好听的说”,所以展现在你面前的并不是一个“全面的历史”。
1939年1月贺龙到达冀中的时候,此时冀中的政治形势并不乐观。不乐观的原因并不是日军的进攻所造成的,而在于自己内部肃反的扩大化。当贺龙来到冀中的时候,多年前在洪湖苏区熟悉的一幕再次重现,一队队衣衫褴褛的“犯人”被武装的看守押送,这其中还有半大的孩子。看到贺龙这个“大首长”摸样的人,几个“犯人”突然奔到他面前喊冤。
而当时冀中的肃反形势,是同时抓几种人:“日本特务”、“国民党特务”、“托派”,以及混到革命队伍中的阶级异己分子。现实中,1937年抗战爆发后在冀中拉队伍抗日的原“河北农民游击军”的一些高层领导人、当时已经是师一级干部;1937年抗战爆发后吕正操原东北军投奔八路军的部队骨干;1937年抗战爆发后从平、津两大城市投奔到八路军的许多知识分子干部,包括吕正操的入党介绍人李晓初和冀中军区供给部长清华大学毕业生熊大缜,此时已经都成为了囚犯被关押起来。
在晋察冀史上,这从来是一笔糊涂账,只有受害人,很多无辜者被杀害。这些无辜的受害者们在几十年后的八十年代又被平反,你却找不到加害于他们的人?
我翻阅了贺龙到达冀中以前的那一段历史。
1938年的8月,晋察冀军区三分区政委王平调任冀中军区政委,与此同时,一分区保卫科科长罗文坊也奉调到冀中担任保卫部长。
三个月后的1938年11月,中共六届六中全会召开后,中央决定派程子华到冀中军区任政委。随即,冀中发生了肃反扩大化,熊大缜、李晓初、还有1937年抗战爆发时在冀中拉起河北农民游击军的几位领导人,都是在那个时候失去了自由的。以后这些被捕的人均被杀害;冀中来自平津的一百多知识分子干部被关押;跟吕正操一起留在冀中投奔八路军抗日的许多原东北军骨干下落不明。
据说,当贺龙来到冀中的时候,名为冀中军区司令员的吕正操已经到了“无语”的地步,看到自己身边熟悉的人一个个失踪,他不敢求情,更不敢追问这些人到哪里去了?因为说不定下一个失踪的人就是他。贺龙的到来,吕正操最初认为是来替代他的,于是向贺龙请辞去冀中军区司令员一职。是贺龙的豪爽坦诚打消了吕正操的顾虑,我想,如果不是从延安回来的彭真,以及来到冀中的贺龙出手相救,冀中这些被捕知识分子最后的下场也不乐观。
冀中,包括整个晋察冀的政治形势严峻,是同当时的国内政治大环境恶化分不开的。
1939年1月,国民党五届五中全会确定了溶共、防共、限共、反共的政策,3月以后即在全国各地挑起反共摩擦。6月,国民党秘密颁布了《限制异党活动办法》,制造了平江惨案,还不断对陕甘宁边区进行军事挑衅,这是第一次反共高潮的前奏曲。6月间,国民党河北民军司令张荫梧乘日军“扫荡”冀中根据地的机会,亲率顽军3个旅进到深县张骞寺地区,袭击冀中部队后方机关,杀害八路军干部、战士400余人。贺龙、吕正操、关向应决定消灭顽军,打击顽固派的嚣张气焰。贺龙命令,独一旅七一五团、二团和冀中军区一分区部队密切配合,执行这一任务。6月21日夜开始反击,战至22日拂晓,一举将这股顽军歼灭,仅张荫梧率10余人侥幸逃脱。
对于国民党顽固派有计划地加剧反共活动,毛泽东十分警觉,8月7日致电朱德、彭德怀、贺龙、关向应,命令一二○师王震部立即回师陕北;贺、关率一二○师主力迅速移防至晋察冀边区的冀西地区,准备应付突然事变,粉碎国民党顽固派的反共阴谋。贺龙率师部及七一六团为第二梯队,9月19日,向冀西转移,9月25日到达南北城寨附近的刘家沟一带。
此时,驻石家庄及正大铁路沿线的日军独立混成第八旅团第三十一大队及驻灵寿县、行唐县的伪军共约1500余人,由旅团长水原义重少将指挥向西进犯,企图袭击晋察冀边区较大的集镇陈庄。那里驻有边区的后方机关及抗大二分校。日军9月25日进占慈峪,进行试探性进攻,遭到了张仲瀚率领的津南自卫军及晋察冀四分区五团在灵寿县南北五河及东西白头山地区的顽强阻击。
9月25日,既是贺龙率部队到达的那一天,也是日军进占慈峪的那一天,时间上的“巧合”就在于此。
当时,贺龙同聂荣臻商量,一二○师在河北的部队除七一五团已去上寨地区接替三五九旅在雁北地区的任务外,主力全部集中在这一地域,这是日军没有料到的。他们是盲目深入,我们完全有条件吃掉这股敌人。他笑着对罗瑞卿说:“要不把敌人‘扫荡’打下去,不打掉敌人的进攻,你们抗大要转到太行去就困难了,不好转过去了。”聂荣臻同意贺龙的意见,请贺龙全权指挥。
日军十分狡猾,日军的第三十一大队主力到达南北五河以后,便停止前进。津南自卫军几次发动攻击,诱其出战,他们都是只用火力还击,一步不动。张宗逊下令停止进攻,等明天再想办法。次日上午,日军依然按兵不动。下午4时,忽然全部退回慈峪。张宗逊十分纳闷:鬼子想干什么?傍晚,张宗逊又接到四分区五团的电话报告:慈峪镇上的日军辎重正向灵寿撤退,大炮已经走远。
实际上,鬼子是要搞假撤退,真偷袭。第三天清晨,贺龙接到报告说:慈峪日军第三十一大队在天不亮的时候即轻装急进,沿鲁柏山南麓,经燕川、长峪这条小道奔袭陈庄去了。当时任抗大二分校校长陈伯钧的日记中,批评了五团的错误判断:“五团部队警戒疏忽,全部掉在敌人后面,于是敌寇一路无阻地向陈庄前进。”
日军占领陈庄,十分得意。第三十一大队大队长田中省三大佐在日记中写道:“不经大的战斗而占陈庄,这是指挥者的天才!”吹捧此次行动的组织者水原义重少将。28日拂晓,他们放火焚烧陈庄,洋洋得意地沿磁河东撤。但是,田中没有想到,他的旅团长并不高明,此刻,已经把他的第三十一大队送进了贺龙张开的口袋里去了。
29日下午,贺龙来到横山岭张宗逊的指挥所,指示部署总攻击。命令一下,枪炮齐鸣,杀声震大。第三十一大队就地被歼灭,大队长田中省三被击毙。进攻白头山的日本援军与津南自卫军连日激战,伤亡甚重,30日晨向沙湾前进,企图接应残敌,被早一天到达这里的四团击退,撤回慈峪。30日下午,战斗全部结束,据八路军方面的战果统计,共歼敌1380余人,俘虏16人。
日军的有关陈庄战斗的记载始终是个空白,无法得到核实。
偷袭陈庄的水原部队隶属于石家庄的日军第110师团,根据日军公布的“1939年9月间华北方面军综合战果(据战时月报)”,110师团在9月份全师团仅战死90人,负伤167人,很难同陈庄战斗的辉煌战果核对上。
在日本人编撰的《华北治安战》一书中,有关1940年初的记载:“1月中旬,水原重义少将指挥的独立混成第八旅团,在石门西部山地进行肃正讨伐中,得到国共两军正在获鹿南部地区交战的情报,旅团立即对之加以攻击,使国民党军在元氏西部山地受到日军与共军双方的夹击而覆没,其后,共军迅速逃避。”
前面说过,贺龙离开冀中回到冀西山区的晋察冀根据地,是受毛泽东的亲自调遣准备打国民党的。现在却打了日本人。到底打了国民党没有?
打了。
打的是谁?
打掉的就是赵侗这支三百多人的小游击队,连同挑夫一起五六百人,全被消灭。打完赵侗之后的1940年1月24日,贺龙带领一二〇师返回晋西北。
再回到这段抗战历史的视频中。
在这部抗战历史的纪录片中,黄土岭战斗被描绘成了陈庄战斗的继续,日军为了报复陈庄战斗的失败,所以才由阿部规秀亲自带队,对八路军进行讨伐。但实际上,陈庄战斗是在石家庄的日军第110师团下属的独立混成第八旅团(水原部队);黄土岭战都是在张家口的驻蒙军独立混成第二旅团。
有意思的事:有关华北日军的《华北治安战》一书中,你找不到有关“陈庄战斗”一个字,但有关一分区打的雁宿崖、黄土岭战斗,日本方面做了较详细的记述;有关黄土岭战斗过程和日军的报复行动,日本人也做了较详细的描述。
我将有关段落原文摘录:
1939年8月,独立步兵第四大队移防涞源县。20日,与第一一O师团的该地警备部队进行了接交。
涞源县,以内长城线分为南北两地区。南部地区占总面积的三分之一,因大部分为山地,故道路险恶,尤其是山区内道路两侧,悬崖峭壁较多。共军利用地形,经常伏击我运输部队。因此,地形险峻的南部地区的道路,由于治安不良不能通行。在北部地区,运输联络也必须严加警卫。
当地居民大部从事农业,但因产量不多,贫穷落后,人民生活极为困难,我县行政威令仅能及于驻扎地周围与主要道路附近。与此相反,中共势力则早已渗透全县。杨成武指挥的共军独立第一师即在该县编成,居民和士兵间多有亲友关系,互相保有深厚感情。因此,我警备部队在其军、政、民一体的敌性地区中,仅能保持着点与线的状态。
旅团长阿部规秀中将,于10月下旬对灵邱方面进行讨伐以后,率领独立步兵第一大队(大队长:辻村宪吉大佐)到达涞源,当即命令担任该县警备的独立步兵第四大队(大队长:堤赳中佐)进行讨伐准备。
31日,旅团长作了必要的部署:“堤讨伐队从插箭岭,首先对走马驿镇之敌,辻村讨伐队从白石口,首先对银坊之敌,分别进行袭击,11月2日半夜以后,开始行动。”
两讨伐队2日半夜,从长城线出发。辻村讨伐队3日晨,到达雁宿崖南方险峻的长隘路时,突然遭到共军的伏击,讨伐队立即展开攻击,极力奋战,但共军的士气也很旺盛,激战持续终日。
3日午后,旅团长得知雁宿崖情况后,立即采取措施增援辻村讨伐队。但是,共军在我增援部队到达以前,于4日凌晨前,即已撤离战场。
5日,旅团长判断“敌主力已向司格庄方面退走”,决定“迅速追击敌之主力,并将其捕获”。于是命辻村讨伐队为前卫,并部署其它各队,准备6日早出发。5日晨,新调入的独立步兵第二大队(大队长:中熊直正中佐)主力到达该地。
6日晨,旅团按照预定计划开始前进。途中驱逐小股敌人后,于同日黄昏,进入黄土岭村落。当面之敌并不与我正式交战,仅保持着接触而潜伏于四周的山中,估计敌主力已向乔家河方向退却。次晨旅团长根据敌人的行动,作出以下判断,“敌以一部引诱我方,而主力向黄土岭附近集结,企图从我旅团背后,进行攻击。”因此,旅团作了返回部署。前夜以来的大雨虽已转小,但浓雾弥漫,遮蔽了视野。
7日正午,各队开始行动时,潜伏于各山顶之敌,突然转入反攻,将旅团完全包围,各处展开了激战。
16时过后,旅团长进至堤讨伐队后方,听取了大队长的情况报告后,将指挥所迁至附近的一家独院中,立即召集各队接受命令。在准备下达整理战线的命令时,突然飞来迫击炮弹,于里院爆炸,旅团长当即死亡,旅团参谋等尽皆负伤。共军使用迫击炮,这是第一次。
尔后,各讨伐队各自继续战斗,将所在之敌击溃,于8日午后,占领了黄土岭一带高地。同日黄昏,独立第三大队长绿川纯治大佐到来,担任旅团的指挥(后称绿川支队),并对附近进行了扫荡。但是,在战场上,始终未发现敌人。各队损失虽然轻微,但苦于缺乏弹药粮食,只是受到空中的补给。9日夜。独立步兵第五大队(大队长:森田春次中佐)到来增援。其后,支队在军的指挥下,为彻底肃正讨伐,进行了作战准备。
与我交战的共军,是以独立第一师第三团,独立第四师第二团、教导团等约5000人为主力的精锐部队。(注:此时的“独立师”番号已弃之不用,一分区参战部队一团、三团、二十五团两个营;四分区二团;贺龙一二〇师教导团,总计九千多人。)
在驻蒙军中,阿部中将战死的消息,引起对事态的重视,从而对旅团努力加强了各种增援、补给措施及侦察联络。
在此以前,第一一O师团为了策应独立混成第二旅团的讨伐,于6日,派二个支队.从唐县、完县(保定西方)出动。10日,其一支队进至银坊附近,与绿川支队取得联络,另一支队进至梁岗(完县北方约45公里)附近(注:准确的地名是易县良岗)。此外,以第二十六师团编成的石黑支队(支队长:独立步兵第十三联队长石黑岩太大佐),也于同日逐次到达涞源附近。因此,驻蒙军决定“与第一一O师团协力扫荡银坊、走马驿镇附近的残敌,并于10日午后,作了必要的部署。但是,方面军改变了趁本次讨伐之机实行大规模肃正作战的决心,10日傍晚,对各兵团下达了命令。其设想是“驻蒙军首先对涞源县东南地区,继而对西南地区,第一一0师团(配属第二十七师团的一部).对满城北部及阜平地区,分别进行肃正讨伐,第一军的一部,从五台方面进行策应”。这一计划是想要彻底摧毁华北中共势力的最大根据地,实行长期的讨伐。
驻蒙军以军参谋长为首的战斗司令部(设于涞源),进行了作战准备。当前的共军扩大了监视网,井以一部经常扰乱我军后方,但其主力的动向不明。
当时蒙古联合自治政府的最高顾问金井章次,为了实行与本作战密切结合的政治工作,曾于涞源县设置办事处,进行了民情调查、宣传宣抚、警务组织等各项准备工作。
11月16日至I9日,对涞源县南部地区进行了扫荡,但各队均未遭遇大股敌人。
23日,开始第二期作战,25日,占领了共军根据地阜平。共军回避交战,分散隐匿而退,其主力似向山西西部方面退却。各讨伐队因地形险恶行动迟缓(行军时速,平地约3公里、山地约2公里、夜间减半),不能捕获敌人。除将兵工厂、被服厂,粮秣屯积处、印刷所等全部焚毁外,并没收了文件及纸币。对残留的居民,进行了宣抚工作。
28日。由于敌情变化,发现有强大的共军部队在东部地区出现。方面军遂变更计划,命令驻蒙军与第一一O师团对完县北部刘家台地区进行扫荡。因此,各支队停止西进,开始返回。
日军对自己的兵员损失情况没有细谈。
这部抗战历史片在拍摄过程中,还采访了暮年的杨成武。先看我做的几张有关杨成武讲话的截图。这是一个不准确的讲话内容,不准确性表现为两点:一是一分区没有炮兵营,只有炮兵连,全晋察冀只有军区才有一个炮营;二是黄土岭战斗中,杨成武要炮兵轰它五百发、一千发、两千发炮弹,根本就超出了当时一分区炮兵的作战能力和供给能力,属无稽之谈。
明知是没有的事杨成武为什么还要那样来谈?我猜是因为杨成武晚年大脑控制力的减弱,头脑不再像年轻力壮时那样思维准确,在头脑混乱的情况下,说话不受意识控制所引起的言论。当时在黄土岭战场上担任一线指挥的一团长陈正湘,回忆说一分区直属炮连,当时只有四门迫击炮,四发齐射打了四轮,16发炮弹之后,炮弹就没有了,要到前线后方的寨头村去取。
所以,即使是同一个人口述的历史,取其最早时间的论述为最可靠。而越是接近晚年,由于时间久远的缘故,许多历史细节被遗忘或被记混,出现记忆错误是难免的。
